路漫漫其修远兮,吾将上下而求索。峰回路转,2019 年12 月1 日,周日, 7:13,“你这两天有心情好好生活吗?”我校心理咨询室的朱婷婷在微信上问我——因为学生的情绪影响了我的周末生活,并且整整两天两夜了,丝毫不见起色。前几天,我还沉浸在丰富的蜜柑里,在育人故事比赛中晒幸福。幸福也是不能晒的,否则死得快。
在那个班会课上,我一边流泪, 一边寻找第二任管理班级学习的副班长,以及第二任数学课代表。小彭辞职了,她是我们班管理学习的副班长, 同时也是我的数学课课代表。在这节班会课上,一位女学生小黄大声地安慰我说:“老师,那只是个别,不是全部。”在那周的周记里,我也收到若干封安慰信。我为何那么伤心难过, 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呢?
那节课上,一名男生小张在课堂上说:“老师,你去一班当班主任, 一班班主任来当我们班的班主任吧。语文老师觉得我们一切都好。”这一句话,刺痛我的心,促进我反思。无独有偶,另一位女英语领读员小刘也说 :“随便哪个老师来当我们的班主任都好。”学校规定,不能带手机,否则学期结束才能拿回手机。她请我帮她拿回手机。我安慰一番后,拒绝了,于是她开始时不时地对我冷嘲热讽。
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小彭,就是辞职的这一位女生。在那个周五的中午,她把一封信砸向我,把人类所有能骂的语言都用上了。这不是普通生,而是我们班上优秀的领袖。班内有两种统计,行为规范五项积分分数和学习习惯积分。两种积分,她都是第一。经过全班同学一个多月的努力,整个班级的学习习惯进展显著, 她居一等功。不但每个任课老师表示, 课堂上人人参与,眼神专注,而且连老师不在的时候表现得也非常优秀, 比如早上晨读的时候。
小彭,一位小学从未当过班干部的同学,现在是我们班的副班长,负责管理我们班级的学习方面。她每天都很早到校,每天早上同学们入教室就学习,7点半之前已经早读。我规定期末取消投票评先评优,就按平时的表现统计分数来分配优秀奖项。她非常地努力也非常优秀,数据也已经明明白白地摆在那里。
我依旧时常浮现那天中午的情景。她拉着宣传委员,一边哭一边咒骂, 发泄心中的不满。她埋怨我对她要求太高,比如既要她管理班级,又让她兼顾早读;她痛恨我每天拉着一张冰山脸;她痛骂我这个愚蠢无比的班主任眼中 21 个人都很优秀;她叫嚣着我经常让她来想办法解决问题。“你知道吗?你每天叫那几个宝贝,我听着多么地痛苦?”“你每天说普通的学校,如果我们是学习的这块料还会来练体育吗?”她表示自己要卸下副班长的职位和数学课代表的工作,让我去找那些天天挂在嘴边表扬的宝贝担任。国外有林肯重用怒骂他的得力干将,没有惩罚那个手下;国内有重用曾让其受“胯下之辱”的将军。我这个小人物,也要拥有如此胸襟。又看了一遍那封信,最后将它封锁在抽屉里面,没有给其他任何人观看。我没有像一般老师那样,让其他同学、其他老师评理,更没有去家长和教练那里告状。我不会给她穿小鞋,我也不求她继续担任。毕竟让她那么伤心难过的罪魁祸首还是我。
她的愤怒泪水,如同一把把尖锐的刀片纷纷刺入我的心。两个多月了, 这是我一手培养起来的得力干将,竟然也对我如此不满,我开始自我怀疑了。我泪流满面,找人倾诉,寻找帮助, 寻找各种合理的理由安慰自己。比如, 这已经是小彭第三次痛哭流涕了,她跟其他人也无法相处。
再比如,小彭有四个兄弟姐妹, 她排老二。所以她具有老二的特征, 积极努力,同时在家容易受到忽视, 在校也敏感。我试图把一切责任往小彭身上推。我自认为很会表扬和认可学生,我记得,在那次班内分组事件, 夸她是管理届的惊世奇才。那时即将早上放学了,为了及时表扬她,我是跑着到教室门口去说的。我已经鼓励了她,只是她没有收到。
同事们告诉我,我的表扬过多了,的鼓励太多了,泛滥了。好友小朱告诉我,人世间本该有亲疏远近,优秀的学生能力强,责任大,付出多, 本该得到更多的认可。她需要一份特别的爱,特殊的温暖。在我身上,她感受不到,那么就让她在其他人身上感受吧!
“你每天在微信群里,给我们发视频,家长们又不看。”她首先需要感受到家长的爱。我给她的父亲编辑了一条长长的短信,表扬了她一番。我对她的辞职表示惋惜,同时希望家长能够多关爱这个女儿。她周末也需要特训不能回家,我希望家长能来看看她。我隐去了她用脏话骂我的情节, 只是说她很伤心。家长非常配合,周末直接从乡下上来陪她。同时,将我发给家长的文字全部给小彭看了。小彭依旧表示自己想静心学习。
“我喜欢语文老师,希望她当我的班主任,当然其他任何一位任课老师也可以。”既然她敬佩语文老师, 那么我就到郑老师那里表达一下小彭需要特殊的关爱吧!小彭在语文方面也真的是非常地努力,作文也是首屈一指的用功。
同事兼好友,朱老师,心理咨询室专职老师,同时是我们班级的心理老师。她本来对小彭深有好感。朱老师和严老师给她做了几次心理咨询。
我特地避开她,只是在背后默默地关注她。对于小张和小刘,我也一样宽容地对待。新的班干部上来了,又经过一段时间调整,班级再次进入正轨。